第二天上午时间,一身黑色精紡面料夹克,一件白衬衣的陈凡,准时踩着点,来到一脸官司的段欢欢跟前.
这身衣服是昨天下午新买的,花了他将近一千块钱.
"你好,郭秘书,我来报到."
段欢欢本来就看她十分不顺眼,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.
"喏,这是钥匙,下去擦车吧,里里外外都擦干净,一会我去检查."
说完,随手扔过来一把大众车的遥控钥匙,甚至都没告诉他车在哪里,更别说介绍老司机带路指导他什么的.
陈凡觉得段欢欢如此给她脸色和下马威,有些不正常.
如果说昨天段欢欢那么做,是为了配合梁冰考察他,还有情可原.
可是今天,她已经被梁冰钦点录取了,她还这么冷淡就不对了.
一个小秘书敢这么得罪新来的女总裁?难道段欢欢背后有什么特殊背景吗?
常务副总裁也就是第一副总裁,一般主持集团的日常工作,在总裁空缺或者离开时间,代行总裁职权.
平常日常分工中,分管重要部门,比如财务,法务,人力资源,公共事业等.
梁冰所任职的南云省城投集团,是"南云省城市建设投资集团公司"的简称,是省政府投资融资平台.
像全国各地的城投公司一样,承担相应的政府职能,是特殊市场经营体,属于事业单位或者国有独资公司性质.
所以,公司高层管理人员都属于政府官员,对应一定的政府级别.南云省城投集团就是正厅级单位.
那么,作为常务副总裁,梁冰现在行政级别与总裁同级,就是正厅级.
段欢欢作为领导秘书,一个正式的公务员,轻视,冷落新来的外聘司机,也许是为了显示一下身份,也能理解.
可是,陈凡没想到,就连同是司机的员工也鄙视他.
刚才,在走廊上,他很有礼貌地询问一个挂着司机工牌的员工.
那个四十多岁的师傅看都不看他一眼,对他的问题装聋作哑,只顾抽着烟缓步前行.
"大哥能告诉我车队停车场在哪儿吗?"
陈凡禁不住又问了句.
他以为第一遍声音小,人家没有听清楚.
那位师傅只是用眼瞟了一下陈凡,仍然没有停下脚步,但一开口就阴阳怪气:"哟,你就是新来的给梁副总裁开车的吧?体格还真是好.不过我劝你先别去找什么车,还是先去找车队的张队长沟通沟通感情吧.你还真以为这集团大楼这么好进,好在的?"
陈凡有些无语.
"嗯,嗯,谢谢大哥了,那张队长办公室在哪?"
陈凡虽然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,不用问肯定是哪个领导家里的亲戚安排进来的.
而且别看人家也只是个司机,可是绝对有正式编制和傲人的工资奖金.
这人一看就是老油子,在集团大楼混好多年了,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.
陈凡想到这里,于是连声带笑,"看我这新来的,也不懂规矩.我叫陈凡,大哥贵姓啊?以后还请多多关照,我是新来的,什么也不懂."
这大哥这才停下脚步.
"嗯,还算上道.大家都喊我老王,你叫我老王就行.其实我和你一样,都是领导的司机.今晚下班别走,到时候王哥单独给你讲讲这里面的窍门."
老王边说,边拍了一下陈凡的后背.那意思很明显,下班后等我,你小子要请我吃饭.
这种事和这种动作,陈凡受不了.
不过他有他自己的解决方法,眉毛一动,有了主意.
"王哥既然你这么看得起小弟,那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张队长行不行?你看小弟我这刚来的,谁也不认识,就只能跟王哥您混了.没人介绍过去,我怕张队长不会给我好脸色的."
老王有些吃惊,也有些得意.
"算你小子还有点眼色,你知道我是谁吗?算了,算了,跟你说那些都没用.张队别人的面子不卖,还是会给我一点薄面.你出去到旁边超市买一条软红云回来,我先替你送进去,然后你再进."
陈凡心中暗喜,看来这是要拜码头了.
不过一张嘴,就一条软红云,有点过了吧?
但仔细想想又再合理不过,只是几百块而已,如果要给梁冰一个好印象,并且逐渐取得她的信任,那么这种不上台面的事情,还是他自己私下搞定比较好.
于是乖乖照做,很上路子的表现.
然后,老王挺着胸快步进了左侧第三间办公室.
陈凡不知道这是梁冰的疏忽,还是有意为之,因为她只让他找段欢欢报到,办理手续,拿钥匙就行.
实际上,他是一个编外临时司机,不先去车队队长那里打招呼听训,怎么行呢?
张军是个名副其实的胖子,1米70的身高,至少190斤的体重,白胖白胖的,50岁左右.
可是,张军跟段欢欢的冷漠,老王的妖气不同,他喜欢笑,见到谁都笑,反正任谁看了,即便明知道他不是个好鸟,也会被他的笑所感动.
"哎呀,我刚说要去看你,你可是梁副总裁钦点的司机.来了就好,来了就好啊.以后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要求和需要只管开口,只要我张军能办的一定照办,再说还有王哥的面子在这呢."
张军明明比老王要大,可还是一口一个王哥叫着.
按道理,集团车队队长级别不算低了,老王再有背景,也只是个司机而已吧?看来这里边的门道还真不少.
人家给了笑脸,陈凡自然也假意应付一下,随后问了停车场和洗车工具所在,并告此下楼准备去了.
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司机,快点了解车子的性能,把车子擦干净准备好,才是他的本分.
办公室各色人物的确需要小心应对,可是最需要上心和用心的还是梁冰.
因为他答应周教授,只要梁冰愿意,他会好好照顾她的.
集团停车场,在集团1号办公楼右侧的院子里,车库几十个,
大大小小的公务车辆百余台.
不过,这倒难不住玄龙卫的陈凡.
他很快找到了梁冰的配车,一台黑色新款大众迈腾.屁股后面的标记是一汽大众和迈腾的英文标志,价格在二十八九万.
说实话,陈凡有点吃惊,本来他以为至少会是一台奥迪A4呢.
而且像梁冰这个级别和职位一般都是双配,一台轿车,一台越野.
车子很干净,也很新,所以他根本不用再动手清洁.
他下意识打开车门,坐进去发动车子.
嗯?声音有些不对,连续给了几脚空油,不是自然吸气,而是涡轮增压发动机.
他立刻下车,打开前车盖仔细检查,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.
只是潜规则,刻意低调,还是有人故意给梁冰下的圈套?竟然是涡轮增压!
因为现在这方面风气应该很紧,大家都比较注意,至少表面上都很注意,而这个涡轮增压和自然吸气最大的差别,就在于过不过30万.
就在这时,段欢欢刚才交给他的华为手机响了,这是基本配置,给厅级领导开车的司机,自然要求24小时不关机.
"陈凡,马上把车开到1号办公楼门口,梁副总裁要出去."
陈凡马上把车开了出去,稳稳停在1号办公楼门口等着梁冰.
不一会,梁冰和段欢欢便急匆匆的走了出来.
陈凡赶紧打开后门,手臂下意识挡住车门上边缘.
梁冰一脸严肃的上了车,段欢欢则自己坐到了副驾驶,然后便开始汇报情况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