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引子]
下山之际,陈凡回望巨石宫,只见归元会总执座然子,玄龙执座黄镇南和一位老人正站在巨石宫二层的窗户前,神情凝重,眼中似有不舍,却又透出更多期待.
那位老人好像是中南战区的彭老将军.
[第一章]
昆都市官南区人力市场.
陈凡仍然是昨天下山时的那身装束:上身着米黄色对襟汉服,下身着牛仔裤,身背双肩包.
他刚从长途汽车下来.
尽管天色已近傍晚,但他还是直奔这里,想为明天找份力工活计做些准备.
正当他伸长脖子学着人家怎么揽活时,突然人群一阵躁动.
只见从一辆白色星途轿车上走下来一位年轻女人.
一大群力工围了过去.
陈凡也跟着走近那个女人.
只见白裙衬出她修长的双腿,曲线玲珑,风姿绰约.
陈凡很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.
他正想向前搭话时,只听围过来的汉子们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.
"嘿,大姐,要我吧,身体好,还便宜."
"你卖身呢?"
"妹子,还是用大哥吧,大哥成熟稳重,经验多呀."
"去死吧.你们两个花花肠子,见了漂亮娘们就往上扑."
"哎,美女,你别怕,我是本地人,各种证件齐全,我放心,又省心."
那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汉子,却趁乱伸出咸猪手.
不过,却不知怎么的就摸在了汉服小子的屁股上.
他刚要收回手,却被陈凡一把抓住.
"哟,看不出来啊?大哥原来喜欢男人呐."
汉子有点挂不住,人群中又是各种哄笑.
汉子立刻露出狰狞面目,并且撸起袖子,展示手臂上的虎头纹身.
"喂!小子,第一天来是吧?看看这是什么?也不问问爷爷是谁的人,找死."话到拳到,拳头直奔陈凡的面门.
陈凡本能的头一偏,躲过这一拳.
可还没等陈凡出手还击,一个十八九岁的黑瘦年轻人却突然冲到中间,一把拉住纹身汉子的胳膊,并且随手掏出一盒"红云"烟,塞进汉子上衣口袋.
"哎,哎,虎哥,虎哥,息怒,息怒,多大点事啊?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.虎哥你高抬贵手,今天,你就给亮子我一个面子,大人不记小人过."
同时向着身后的陈凡一使眼色:"这位大哥,虎哥也没有恶意,就算了吧?"
陈凡身后的女人一脸淡定,安静的看着眼前这出戏.
陈凡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,但看着亮子的面子,他咧嘴一笑:"好,算了."
不过,虎哥却似乎并不想就这么了结.
抬手一把将瘦小枯干的亮子推出老远.
"滚蛋!没你什么事,今天虎爷不教训教训这装逼货,他还不知道马王爷头上长了几只眼."
陈凡身后的女人脸色变得稍微有些难看.
可陈凡却笑呵呵地凑上去,一把拉住虎哥的手,贴近他的耳朵:"听着,我不管你是不是刚从号子里放出来,我也不管你身上纹的是虎头还是猫脸,你爷爷我刚从山上下来,正满身的火气没地方发呢."
虎哥的额头瞬间青筋暴突,冷汗一滴滴渗出,还有他的左手已经被陈凡在暗处捏得严重变形,甚至听得见骨头挤压的声音.
"好,好,今天这事就算了,你走吧."
虎哥吃了个暗亏.
不过,临离开时,他又丢下一句狠话:"敢惹[洪虎会[1]]的人,你就等着受死吧!"
陈凡也在气头上,还想追问一下洪虎会是什么时,那女人很有礼貌地轻声问他:"临时工多少钱一天?"
"呃,你看着给,给钱就干."陈凡收住要追问的话,转头回答女人.
"你这人有点奇怪,我要是只给你二十块呢?"
陈凡立刻十分肯定的点头:"二十就二十 ,不过你得管饭,午饭,晚饭两顿,五块钱的盒饭就行."
女人更加奇怪,禁不住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:身材伟岸,肤色古铜,五官轮廓分明,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有点狂野不羁,腰杆不自觉地拔得笔直,好像红土高原的松柏一般.
"听声音,你不是昆都人?刚来昆都吗?"
"是的,我不是昆都人.今天刚到,也没有别的技术,只能当个力工讨口饭吃.大姐你是雇短工还是长期的?"
"短工.不过,你真的是力工吗?看起来倒更像刚从部队转业的.你有驾照吗?有大学文凭吗?"
女人马上提出自己的问题.目光中隐隐透出一种特殊的威严.
女人一提起大学文凭,大部分力工都散了.
有的嘴里还嘟囔着:要找大学生去人才市场呀,怎么跑到人力市场来了?但凡有大学学历的,谁会在这里揽活?
没想到,陈凡快速从背包里拿出驾驶证和大学毕业证书.
"我叫陈凡,我不是当兵的,但我们武校的管理,和部队也差不多.我是大学毕业后,就直接进了武校[2]."
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犹疑,顿了一下.
陈凡也是一怔.
面前的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很有涵养的风范,而且身上还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,所以他立刻明白了一切.
"不过,象你这样的女士也不该亲自来路边找力工.没关系,我帮你找个本地人吧,毕竟家里只有你一个女人,找外地人不放心."
陈凡说着转身一把拉过还在旁观的亮子.
"喂!亮子,你跟这位大姐走."
尽管是短暂接触,但陈凡感觉亮子才是真正为生活所迫的力工.
再说,刚才别人都在旁边看热闹,只有亮子出面帮他解围.
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,但至少能看出这位年轻人眼里带着十足的善意.
接着,陈凡又转身朝着女人说:"大姐,他是本地人,老实巴交的,你就雇他吧."
女人若有所思.
不过她很快做出决定,目光注视着陈凡说:"就你了,具体工作等一下在车上说."
陈凡听了,稍微一愣,没有什么具体表示.
转过头对亮子说:"我干完活,回来再和你联系."
陈凡昂着头,跟着女人来到停车处.
女人熟练地按动遥控钥匙,打开车门,并示意陈凡坐到驾驶位.
女人也同时坐在副驾驶位.
"你怎么看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?"
上车后,女人突然问陈凡.
"啊,专业训练的."
陈凡诚实地回答,简简单单几个字带过.
女人尽管仍然狐疑:专业训练?什么专业?
但陈凡没有过多解释,她也不好再深究下去.
"我叫梁冰,在省城投集团[3]工作,是常务副总裁.老家有人突发疾病,我现在要急着赶回去.我的老家在昭阳市."
陈凡一听,似乎明白了一些.这女人是需要找人开长途夜车.
他知道昭阳市,以前执行任务时去过,距离昆都市大约300多公里.
陈凡点头:"没问题,我可以帮你开车."
陈凡想:反正明天也是要找份力工活计的,现在有份司机的工作,不是更好吗?.
梁冰回了声:"谢谢."然后便停顿了.
陈凡感觉这女人一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.
作为南云省最大国企的常务副总裁,是厅级领导,应该配备有专职司机.她怎么会过来找力工开车呢?
陈凡所在的那个特殊武校一直是''隐身在山林,活跃于社会"[4],所以对各地政府机构,知名企业都有所了解.
"陈凡,你还要帮我个忙.我这次回去,是因为对我最好的周仙琳教授病危了,她是我大学时候的老师.她对我来说,跟母亲一样重要.因为没有她,就没有现在的我.到了那里,如果教授意识还清醒,你就说是我的未婚夫,刚转业回来,在省城投上班,你愿意吗?"
原来如此.
难怪梁冰要在外面找人开车,这种请人扮演未婚夫的事情,最好不要让太多熟人知道.
陈凡没有犹豫:"好的,一切听从领导安排''.
他心想:这是一件善事,也是一件美差.
反正自己也没有女朋友,再说这女人,无论气质,还是身材,都符合一流的美女标准.假扮她的未婚夫,还是很有满足感的.
不仅如此,陈凡还有点兴奋.
昨天,因为"执座的独生女喜欢他"这一荒谬理由被玄龙卫逐出归元山.
没想到,今天真的要扮演未婚夫,而且还是美女总裁的未婚夫.
[1] 洪虎会的"洪''字,与洪门有关,以后故事中会交代
[2] 陈凡所在的武校是一个特殊武装组织,对外不能暴露他的真实名称,只能称为武校,下面第二章,第三章都会揭示
[3] 本故事中的"南云省城投集团"并非完全虚构,以后故事情节中许多事件都由它的真实案例改编
[4] 这个武校的真实身份在周朝初期成立,已存续2000多年.